用智慧城市技術復興漁村：泰國昂西拉地區集體智能數字平臺

注：本文為刪減版，不可直接引用。原中英文全文刊發于《景觀設計學》2020年第4期“原型研究與景觀設計”專刊。獲取全文免費下載鏈接請點擊此處。

導 讀

過去10年間，隨著數據收集、計算機技術及可視化方法的發展，“可持續智慧城市”這一旨在運用數字技術解決各類城市問題的新興概念逐漸得到推廣。然而，早期的方法忽略了公眾參與決策過程的重要性，導致社會個體與專家權威之間信息不對稱，弱勢群體的代理權日益萎縮。本文介紹了由研究團隊所設計的“共同設計昂西拉”（CoDAS）這一公民參與數字平臺和工作流程：這個工具可以促進民眾和專家權威在項目的各個階段中持續溝通。通過讓眾多利益相關者作為共同創作者參與到設計過程之中，CoDAS可以提高不同群體之間的溝通效率，并實現設計和開發結果的公平及項目建成后使用階段的公共資源管理。研究團隊就泰國一個歷史悠久的漁村——昂西拉附近的一處新開發項目展開了場地設計實驗，對這一構想進行了驗證。

促進社區設計和管理中的參與性行動：

泰國昂西拉地區集體智能數字平臺

Enabling Participatory Actions

in Community Design and Management:

A Collective Intelligent Digital Platform in Ang Sila, Thailand

戎航

Helena H. RONG

CIVIS設計與咨詢公司創始人兼合伙人，哥倫比亞大學規劃系博士生，麻省理工學院建筑和城市設計與研究專業碩士

楊竣程

YANG Juncheng

CIVIS設計與咨詢公司合伙人，麻省理工學院建筑和城市設計與研究專業碩士

錢經緯

William Jingwei QIAN 

CIVIS設計與咨詢公司數字化設計師，康奈爾大學建筑學數字設計專業碩士

1 項目背景

在智慧城市的建設過程中，由于公民對決策過程的理解和參與不足， 民眾與政府之間的信息不對等問題日益加劇。此外，公民參與的缺失也使得社區居民與團體利益相關者之間難以建立信任，共享資源的最佳管理框架和方法也將無法實現。

本項目以“智慧城市2.0”構想^[1]、“公民參與”（citizen engagement）和“公民參與階梯”理論^[2]為基礎，以泰國旅游勝地春武里府的昂西拉漁村為假想場地，構建了一個名為“共同設計昂西拉”（CoDAS）的公民參與數字平臺。它能夠匯集多個不斷發展的自組織機構的意見的工具和表達途徑，以促進開發過程的公平、公正。提高不同群體之間的溝通效率，亦可在項目建成后使用階段的公共資源管理中發揮作用。

昂西拉位于曼谷東南方向約91km處，西側毗鄰泰國歷史最悠久的捕魚區之一，而東側為茂密的紅樹林區。隨著旅游業的發展，春武里府所面臨的挑戰在于：如何在無差別旅游業開發的威脅下保護當地的本土文化和生態特征，同時滿足不斷增長的游客需求，并公平分配新型經濟帶來的收入。

場地區位圖  ? Helena Rong,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試點場地面積約14hm²，泰國本土開發商計劃將這里開發成一個充滿活力的、滿足多代際需求且具有多元文化特色的混合社區，該地段復雜的人口結構與錯綜的文化背景使設計必須協調盈利性發展商機與地域特征保護之間的沖突，并保持當地特色原真性。為此，CoDAS作為一種能夠將公眾意見引入決策過程的創新性數字化工具應運而生。

2 設計方法論與策略

CoDAS的功能定位

CoDAS是一個社區層面的開放平臺，它將親密人際關系與在線網絡結合起來。作為一個實時地理空間信息平臺，CoDAS將開發規劃方案可能帶來的變化在平臺上予以即時展示，并吸引那些自愿參與的當地居民加入開發和設計過程中。在使用后階段，該平臺除了跟蹤并記錄現有共享資源的使用情況外，還可以通過培育各種志愿團體來加強居民間的聯系。CoDAS通過提供一個從整體層面審視社區的視角，使不同利益相關者之間就各種問題進行持續對話，從而實現集體決策、協作和監督。

作為一種數字工具，CoDAS為開發商、設計師和民眾個人提供了一個建言獻策的對話平臺，維持各個利益相關方之間的持續對話，這一平臺可以將收集到的民意進行數字可視化。?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作為一個實驗性項目，CoDAS還可向當地政府、社區組織或物業管理公司提供“平臺型服務”（PaaS），其當前階段的主要任務包括：1）鼓勵公眾參與開發和設計過程；2）在社區層面實現信息的開放獲取；3）促進轉型中的偏遠社區的商業發展。

運用CoDAS進行假想設計

通過實地調研，研究團隊依照使用者特點歸納出了5類用戶：

研究團隊依照人口統計特征將使用者分為了5類：昂西拉當地商人、本地回頭客、環保主義者、外鄉游客和外國游客。? Helena Rong,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根據場地走訪調研結果及CHAT建筑設計事務所對當地人口進行的統計研究，研究團隊對潛在用戶群體進行了預測，以創建可滿足并協調不同需求的功能空間。整套系統分為數字平臺和實體空間兩個部分，可在開發人員、設計師和當地居民之間建立一個交流界面，邀請民眾參與設計和開發過程。鑒于泰國民眾的主流社交媒體使用率相當高^[3]，昂西拉當地人也非常關心并愿意投身于社區事務，CoDAS平臺將有助于促進當前公眾參與的積極態勢。

在項目的初始階段，研究團隊需要在場地的主要公共場所內安置若干個信息亭，向公眾展示CoDAS項目計劃。下載了CoDAS移動應用程序的社區居民則通過CoDAS的聊天機器人接收調查問卷或社區公告等通知，了解關于開發項目各個階段的最新資訊，并通過文本、媒體或投票的方式提交回復。CoDAS可將這些包含定位的眾包信息以可視化的形式推送給建筑師和開發商，并通過聊天機器人匿名采集用戶基本信息，用于生成用戶群體地理空間分布。

初始階段：在主要的公共場所放置信息亭，以便公眾了解開發項目和CoDAS計劃的相關內容。?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調研階段：通過收集現有“熱點”相關信息來獲知當地居民的偏好和習慣，使得專家權威可以透過這些眾包數據來了解當地人對現有公共場所的感知情況。? Helena Rong,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該項目的設計過程會不斷迭代，收集來的公共反饋意見可以幫助建筑師在不同的開發階段完善設計想法。在研究階段，CoDAS設置了若干問題來收集現有“熱點地區”的信息，以幫助專家了解當地居民對現有公共場所的感知情況。下圖展示了基于CoDAS的紅樹林修復項目的推進過程：

第一開發階段：在紅樹林修復期間，CoDAS不僅可對現有的社區活動進行宣傳，還可招募社區成員加入到造林工作中。? Helena Rong,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第二開發階段：在設立功能空間之前，社區可以根據市民的投票和反饋意見在閑置地塊上組織臨時性活動。? Helena Rong,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第三開發階段：通過CoDAS聊天機器人詢問社區居民商業經營及業務類型的意愿，從而了解餐館和海鮮市場的潛在租戶的需求。? Helena Rong,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第三開發階段：來自社區的反饋使設計師能夠了解潛在用戶的習慣和需求，并相應地調整設計，在市場中加入居住單元，并建立與有機蔬果園直接連接的超市。? Helena Rong,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第四開發階段：項目基于CoDAS對社區居民飲食偏好的調查，引入了一批品牌租戶入駐場地。? Helena Rong,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第五開發階段：通過采納社區居民對于設計的反饋意見，在場地內增設了新的功能空間，包括觀景臺、雕塑公園、碼頭餐廳和托兒所。? Helena Rong, CIVIS Design and Advisory

盡管目前本實驗采用的數據和信息都是假設的，但研究團隊仍可以通過與在社交媒體平臺上發布的內容相互參照，來確保假設的合理性。

運用CoDAS進行使用后項目管理

城市發展和設計不會隨著項目的落成而告終。對于昂西拉等新興城鄉地區而言，公共資源的管理與使用將一直是一個關鍵問題。隨著當地居民、開發商、市政機構、社會團體等利益相關方被串聯在一起，CoDAS有助于在開發項目投入使用后繼續維持互動關系。在使用后階段，CoDAS將作為社區的信息基礎設施，服務于社區未來的長期規劃和管理。當地利益相關方可以利用這一數字平臺建立起彼此間的相互關系，如成立紅樹林生態保護團體、海鮮產業委員會、旅游行業協會等。

為了應對這種動態且復雜的環境，CoDAS需要設計完整的數字化工具包，并規范用戶的交互流程。但這項工作難度巨大，因此研究團隊利用假想用戶群體來推演符合當地實際情況的場景，從而制定假設條件、預測問題，并探尋可能的解決方案。

3 討論與評述：CoDAS的創新與不足

1）CoDAS提出的解決方案并不試圖滿足所有需求，而是意在提供一種能夠促進多方對話的透明合作機制，有助于發現那些未知的或被忽略的關鍵問題。它重新定義了專業人士與普通民眾之間的“代理權”概念，以一種務實的態度，將設計視為一種動態的（而并非依靠單方面決策的）、有據可循的（而非全然主觀的）實踐過程。

2）在使用后管理過程中，CoDAS作為一種信息基礎設施，可以長期促進并維持不同實體之間的正式合作伙伴機制和非正式聯系網絡。這兩種社交結構既互相平衡也互相促進，可為地區發展創造適宜的制度性環境^[4]，也有助于應對在現代城市社區建設中公共資源公平管理的挑戰，如對于專業權威的過度依賴和信息不對稱可能會導致的代理權問題，以及由利益相關者彼此缺乏信任而導致的管理落實不力問題。

3）CoDAS的設計和試點項目的啟動尤為困難。首先，對于部分老年當地居民，CoDAS的移動端和網頁端界面可能會存在操作困難。團隊需要與當地社區合作，開展在線或現場操作教學。其次，部分特定人群可能不方便直接使用信息亭，在開發過程中仍需同時展開線下社區參與活動，以盡可能全面覆蓋社區人群。第三，必須對CoDAS的功能進行現場測試和迭代更新，以使平臺的用戶體驗盡可能符合居民們過去習慣的互動方式。最后，作為PaaS項目，CoDAS必須獲得地方當局的批準并與公共及私人組織合作，并能夠預見所在地區的政治和社會阻礙。

^{部分參考文獻}

^{[1] Pomeroy, J. (2017). Smart Cities 2.0. Retrieved from https://www.jasonpomeroy.sg/copy-of-smart-cities-2-0}

^{[2] Adler, R. P., & Goggin, J. (2005). What do We Mean by “Civic Engagement”?. Journal of Transformative Education, 3(3), 236-253. doi:10.1177/1541344605276792}

^{[3] Mueller, J., Lu, H., Chirkin, A., Klein, B., & Schmitt, G. (2018). Citizen Design Science: A strategy for crowd-creative urban design. Cities, (72), 181-188. http://dx.doi.org/10.1016/j.cities.2017.08.018}

^{[4] Storper, M. (2005). Society, Community,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Studies in Comparative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39(4), 30-57.}

^{參考引用 / Source:}

^{Rong, H. H., Yang, J., & Qian, W. J. (2020). Enabling Participatory Actions in Community Design and Management: A Collective Intelligent Digital Platform in Ang Sila, Thailand. Landscape Architecture Frontiers, 8(4), 126-139. https://doi.org/10.15302/J-LAF-1-040017}

^{編輯 | 田樂}

^{翻譯 | 田樂  戎航}

^{制作 | 張晨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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