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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移栽大樹蔚然成風
城市在發展進程中大規模移栽大樹,南京并非孤例,反而早已成為一種社會現象。類似的新聞報道比比皆是。
最新一期《環境教育》雜志的報道稱:“鄭州惠濟區政府所在地,周圍被總面積600畝的4個古樹苑環抱。古樹苑栽植樹木3723棵,在880棵古樹中,樹齡在千年以上的3棵、500年以上的數十棵、百年以上的850棵……”
在城鎮化進程中,相關部門一直對大樹古樹情有獨鐘,主要是因為大樹能滿足快速綠化、立竿見影的要求,綠化效果更突出、更明顯。此外,大樹具有歷史文化厚重感,可以提升城市品位與格調。不過,自相矛盾的是,在城市建設過程中,大樹又往往并不特別受重視,比如當前公眾關注的南京法桐,說移就移。
一方面,因為城市建設擴張,大樹在不斷地流失;另一方面,為了生態、觀賞、文化等種種需求,城市每年又在增樹,尤其是增大樹。這正是一段時期以來大多數城市的通行做法。
在山東省青島市,“據不完全統計,近10年來,至少引入數十萬棵大樹,廣泛種植在市區的主要交通干道和繁華路段。值得一提的是,引進的大樹中,除了本土樹種外,相當一部分是南方樹種(姑且稱其為‘客樹’),目的除了在于快速成林外,還能讓青島樹木由綠變彩”。
栽大樹幾成城市主政者的共識,就如同建設施工必移大樹一樣。這也成為我國城鎮化進程所特有的一道風景,值得深思。
移栽的大樹命運多舛
“脆弱的‘客樹’,能否在異地他鄉為城市撐起一片綠陰?”面對熱火朝天的城市大樹移栽現象,你不能不問。答案當然不容樂觀。
在鄭州惠濟區的古樹苑,大樹長得可不好。“在我參觀時,不僅看到許多樹木的健康狀況欠佳,還在草坪上多處見到被齊地砍伐后的古樹樹樁。據說,其中一棵千年白蠟剛移來不久就死了,一棵200年的大葉女貞生了病”。
“晚景凄涼”其實是移栽大樹的必然命運。2008年,在青島市燕兒島路種上了香樟樹,但截至2010年5月,當初引進的450棵香樟樹已死了100多棵,剩余的大都奄奄一息。同樣,在廣東省中山市,市文化藝術中心也曾種植了一棵胸徑達1米的樹,屬石斑木屬,可沒過多久,大樹枯萎死去。
城市大樹移栽,能做到善始善終的,應該說,是少之又少。為何?
大樹普遍適應能力低,在移植過程中需要去根去葉,尤其是根部難以完全遷出,每一次遷移就等于給大樹做了一次“傷筋動骨”的手術。遷到異地后,再扎根發芽,在兩三年內可能處于“假活”狀態。就算能存活下來,其壽命也必然大大縮短,無法達到其自然年齡。
不過,“香銷玉殞”的其實并不只是大樹,而是城市的生態和城市的文化,反映出城鎮化發展尚待轉型。
“十二五”規劃綱要提出的“積極穩妥推進城鎮化”,要求城市規劃和建設注重以人為本、節地節能、生態環保、突出特色、保護文化和自然遺產,預防和治理“城市病”。大樹就是城市的遺產,可以有效預防和治理空氣污染、水源緊張等“城市病”。如果以大拆大建的城鎮化思維模式來對待,顯然有失嚴謹。
大樹移栽表明城市浮躁
早在2009年,國家林業局就發出通知,禁止大樹移植進城。對城市移栽大樹,公眾也是詬病已久。
不過,在中國城鎮化進程飛速發展的今天,大樹命運多舛的現象似乎一時還無法得到改變。除非在城鎮化進程中,主政者的思維模式得到根本改變——由速度向效益提升、由規模向質量提升,從而真正實現“十二五”規劃綱要提出的發展轉型。
前不久,《人民日報》曾發表文章批評當前城市建設發展過程中的貴族化傾向,指出現在的城市“檔次高了,生活難了;城市大了,‘空間’小了”。
的確,一段時期以來,每個城市都在打造自己的“城市名片”,而所有“名片”都似曾相識。在新開發的近郊新城區,無非就是體育館、圖書館、會展中心、主題廣場、豪華辦公樓、亮化美化工程,甚至度假村、高爾夫球場等。
城市以大拆大建的方式一味求新、求大、求洋,新建大型公共建筑往往投資大、土地利用率低、建筑能耗高等,成為資金、土地、能耗黑洞……這不就是城市發展浮躁的體現?
在這種城鎮化模式下,綠化建設栽大樹是必然的,工程施工移大樹也是必然的。
令人欣喜的是,3月15日,南京市副市長陸冰帶領相關部門負責人前往地鐵浮橋、常府街等站點,進行實地調研,表示目前已停止了所有移栽工作,將在充分調研的基礎上優化方案,最大限度減少移栽數量。
“砍掉的是樹,毀掉的是文明,傷害的是南京市民的心。”一些市民表示。盡管法桐與地鐵都是事關公共利益的大事,但政府顯然應當更多地傾聽民意,而不是簡單移栽了之。
也許,此次社會對命運多舛的城市大樹的廣泛關注,能讓城市發展少點浮躁、多點理性——悉心保護大樹這種城市遺產正是城鎮化質量提高的具體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