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居:城市透支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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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26
來源:景觀中國網
進入秋天的北京,最近天氣不錯。湛藍無云的天空和清新舒爽的微風滋長著人們愉悅的情緒。這樣的好光景在北京難得一見,但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總規劃師楊保軍說,在世界公認
進入秋天的北京,最近天氣不錯。湛藍無云的天空和清新舒爽的微風滋長著人們愉悅的情緒。這樣的好光景在北京難得一見,但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總規劃師楊保軍說,在世界公認的最適宜人類居住的城市——加拿大溫哥華,幾乎每天都是這樣。
國家環境分析測試中心的研究表明,北京的汽車尾氣污染損害超過了沙塵暴,由于沙塵顆粒較大,人體無法吸入且易于沉降,沙塵暴天氣結束后大氣質量會迅速恢復到正常狀態;而汽車尾氣和其他工業活動所產生的污染物顆粒較小,可直接隨人體呼吸進入肺泡,因而對人體危害更大。在推行安全排放標準的溫哥華,人們還是在為尾氣污染擔憂,他們擔心的卻是汽車尾氣雖然在當地已不對人體健康構成威脅,但仍然可能不利于街邊花草的生長。在我們看來,這真有點身在福中而不自知的意味。
究竟什么樣的城市才是宜居的?未來15年,是中國城市轉型的關鍵時期。也是城市化進程高速推進的時期,建設宜居城市將成為主導城市化的總綱,同時,中央也把建設宜居城市作為促進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利器。
建國56年來,中國第一次從居住優先的層面安排城市規劃。楊保軍說:“我個人認為,建設宜居城市是中央政府在城市規劃方面對‘公平’和‘效率’進行的重新選擇。”
“讓大家像喜歡上海一樣喜歡北京”
雖然無從考證“宜居城市”這個名詞的創造者,但可以肯定的是,宜居城市的話題在中國引起空前關注,是因為楊保軍。
北京市的總規修編工作開始于2004年初,在此之前,楊保軍率先提出北京應該把建設宜居城市作為目標。
2004年11月,北京總規修編的成果開始向公眾展示。在北京的定位中赫然出現了“宜居城市”的字樣。2005年7月下旬,在全國城市規劃修編工作會議上,北京建設宜居城市的思路開始作為經驗,由國務院副總理曾培炎向全國部署。
“我提宜居就是希望讓大家像喜歡上海一樣喜歡北京,能夠在北京津津樂道地生存,就不會阻礙跨國公司到北京來了。”楊保軍說,最初提出宜居城市,是為了吸引和留住跨國公司。進一步講,實際上是為了配合北京市的經濟轉型。在后來,這也成為中央推行宜居城市建設的重要原因。
“作為一個城市,北京的問題其一是空間結構,其二是產業結構。”當時,北京市在產業結構方面的定位還并不清晰。“我始終認為,北京應該利用智力優勢發展高檔服務業。我不贊成北京跟其它城市爭奪制造業。我提宜居的目標,像首鋼這樣的污染大戶就會感覺到壓力。”楊保軍說。
其時,中央也希望北京發展生產型服務業。“既然如此,我們必須考慮在國際化城市中,北京的服務業分工。進入北京的跨國公司工作人員,對醫療衛生、文化設施、居住條件和公共服務都很挑剔,北京必須發展高檔服務業。宜居一定要讓整個城市的經濟發展有活力。”顯然,楊保軍提出宜居城市的發展目標,實際上是為了配合北京經濟結構的轉型。
“經過我們對國內人均GDP排名前100位城市的研究發現,經濟增長方式是影響宜居的首要條件。”北京國際城市發展研究院院長連玉明告訴記者,“如果一個城市的經濟增長方式是內需、消費、節約、環保型的,這個城市的經濟增長與城市的生活質量肯定是成正比的;反之,如果是資源型的、透支拉動的、污染型的、掠奪性開發型的,比如依靠土地批租支撐的,這個城市肯定經濟增長與生活質量成反比。”
連玉明認為,從這個意義上講,中央部署建設宜居城市的工作,其中的一層深意就是促進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
宜居無標準
楊保軍提出宜居城市的想法之后,關于宜居城市的討論日漸升溫。
中央“扶正”建設宜居城市的思路之后,這種討論變得炙手可熱。不少擁有“先天”優勢的城市開始高調談論宜居。
2005年9月10日,“典范中國·住在昆明——2005國際人居發展高峰論壇”在昆明舉行。原建設部副部長李振東在論壇中指出,昆明要爭當宜居城市的排頭兵。前來參加論壇的前紐約市規劃局局長、曼哈頓區長駐中國代表饒及人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一個宜居城市首先是一個值得居住的城市,但是標準由誰來定,是當地居民還是打算移居到此的居民?這是很難回答的問題。”
宜居城市的標準也是困擾每個市長的問題。否則,北京市規劃委員會就不會委托調查公司四處尋訪,詢問究竟何為宜居城市。
對此,各路專家也莫衷一是。比如連玉明認為:“宜居不宜居,外來人口說了算。”連玉明是中國城市生活質量課題組的組長,在其不久前出具的《中國城市生活質量報告》中,出現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意外的結果:東莞排名第二。
連玉明于是認為,決定城市是否宜居的一個重要指標是就業和社會保障。“沒有一個城市能像東莞一樣,常住人口100萬,外來人口500萬。一座城市首先應該能給予大量剩余勞動力能掙錢能養家糊口的機會。再過15年中國城市化率要達到60%,所以宜居城市更重要的是要適合人去工作,有就業機會。”
楊保軍則認為:“不同階段居住者的偏好排序是不同的,所以宜居可能沒有客觀標準。宜居是一個動態的過程。一個內涵不斷豐富的過程。”
“比如,我還認為宜居應該體現各地風情民俗,在食文化發達的廣州,有一條大排檔街,曾經是當地旅游部門推介的亮點,后來當地擔心這條街景象混亂,讓商戶們全都搬到一幢大樓里去,結果一下子就垮掉了。”楊保軍說,假定中央給出了一個具體標準,反而可能因各地簡單行事而使宜居城市的建設偏離軌道。“類似廣州的事情,在北京也有發生。”
清華大學建筑學院院長助理周榕則認為,宜居城市沒有統一標準,客觀上有利于削弱城市規劃中過強的政策剛性。“宜居沒有一個固定的指標,凡事就怕一刀切。各地可以根據自己的討論重新定義自己的資源組織方式。”
宜居主導城市化
周榕認為,中央部署宜居城市的建設思路,本身就意味著約束力。他說:“建設宜居城市,最終將成為中央考核地方政府的一項指標。”
周榕和楊保軍都認為建設宜居城市,是中央在城市發展的效率與公平之間進行的一次重新選擇。周榕認為,建國的56年來,始終沒有把居住問題當成城市的核心問題。而是把城市當成經濟發展的發動機。在這樣的思想框架下,居住問題從來不是城市的首要問題甚至不是問題,建國后的30多年就幾乎沒有進行居住住宅的建設。
“效率優先在當時是必須的。我們可以把宜居看成城市的中級階段,前面是可居,最后是樂居。宜居包含了公平的意義,由于包含了整個城市的人的生活質量,所以就把公平的意味放在里面了。這證明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之后,城市發展上了一個臺階,現在談宜居正其時也。”周榕說。
“宜居不是一種城市形態,而是一個過程。”連玉明指出,未來15年是城市轉型的關鍵時期,是城市化高速發展和快速推進的時期。必然要吸納大量人口到北京,北京應該以建設宜居城市為目標,重要的不是最終能否建成,而是這個過程。
周榕也表示:“由于土地的私有,西方城市無法統一調動整個城市的資源,在建設宜居城市方面存在天然的劣勢,中國則不同。未來15年是城市化飛速發展的15年,城市發展壓力很大,這種情況下更要提宜居。把宜居城市變成一個發展的總綱,按照宜居優先而不是賣地優先的方式發展城市化,宜居是強勢控制的過程。”
顯然,建設宜居城市的思路將成為未來城市化進程的主導。
實際上,楊保軍當年提出宜居城市的目標,旋即遭到參與北京總規修編的不少專家的反對,反對的意見主要是認為,北京交通擁堵、居住成本極高、環境污染嚴重,談及宜居沒有發言權。
“正是因為我考慮到宜居是一個動態概念,所以我當時是贊成北京作為一個目標提出來。北京目前不能說是宜居,但是要為全國作出一個表率,這是一個目標,這個目標什么時候實現我不好說,但是政府把它作為一個目標,就更有利于我們工作的開展。”楊保軍坦陳,交通、環境和居住擁擠確實阻礙北京宜居進程,目前北京破解交通擁堵的辦法寄希望于新城,新城的規劃方案正在完善,10月應該能拿出成果。楊保軍說:“新城建設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緩解城市壓力,也為北京改善居住環境提供了一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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