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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近日全球建筑與設計領域的頂級權威雜志《Domus》采訪了土人設計的院長兼首席設計師、北京大學景觀設計學研究院的創始人和院長俞孔堅教授。譯文如下:
由俞孔堅率領的中國土人設計將一處廢棄的垃圾場改造成了植物園。這位中國的教授闡述了他們的景觀設計方法背后的理由。(Laura Bossi)
在秦皇島植物園里,紅色將人活動的區域和自然的區域區分開來。中國最重要的環境設計機構——土人設計通過這種方式來定義公園里不同的元素:入口處的籬笆閃著亮紅色,就像步道和植物種植園的圍墻一樣。透過這些籬笆和鏤空的圍墻可以觀察到一叢叢分類種植的植物。最后,設計師安置在山頂周圍的5個高大的人工“樹”彰顯了場地的特征。
這些亭子受附近河流沿岸一系列的起重機所啟發,遠遠地向參觀者暗示他們可以在這里的蔭涼下休息放松。顏色的運用、一系列戲劇性的景觀節點、看起來像是藝術裝置的設計元素是使設計永遠不乏味的基本要素。在改造環境退化的場地方面,該項目也取得了成功,比如將秦皇島變成了一個教育體驗的場所。
由北京大學景觀設計學研究院的創始人和院長俞孔堅率領的土人建筑與景觀規劃設計研究院以天津一個廢棄沼澤地的棲息地恢復項目——天津橋園,獲得了2009年巴塞羅那世界建筑節最佳景觀獎。
DOMUS:您常常參與修復被破壞或者退化的景觀,這是否可以反映出整個中國對環境問題越來越重視?您是如何處理這些項目的?
俞孔堅:環境的生態修復當然是當代中國的重要課題。我們國家的人口占世界人口的22%,但擁有的水資源、可用耕地和其他自然資源卻不到10%,遠遠低于世界平均水平。過去30年的粗放的城市化和工業化導致我們國家的土地過度開發、污染嚴重。660個城市中有400個城市遭受著水源短缺、75%的地面水被污染、濕地正在消失、河流和湖泊正在失去它們調節雨洪的功能、土壤也大范圍內被污染。地下水供應已經枯竭,實際上,這片土地上每一個角落,無論是在城市還是鄉村,都已經或多或少地被污染了,它們亟需修復以恢復其生態功能。這種生態恢復的工作需要在所有的尺度上進行,從國家景觀的尺度到單一的建筑再到某個后花院。
所以我把景觀、城市化和建筑設計的實踐定義為生存的藝術。它完全是關于如何保護和恢復一個生態的、健康的環境的。我們生存的土地系統需要供養一個要求苛刻的民族,他們渴望變成城里人、不可持續地消費資源和生態系統服務。這是一個關于土地和我們這個職業的倫理問題。
那么,如何處理這些項目?首先,你需要解讀這個場地,并尊重場地本身及其與當地景觀的關系,例如雨水過程、生物過程和文化歷史過程,由此發現這個場地所存在的問題。第二,尋找解決方案,這個方案需要基于科學的理解并且符合生態學原則。第三,方案需要有創造力、設計巧妙,它不是單一的工程解決方案,而是整合了生態學、工程學和美學的方案。
我把這種方法叫做“生態最小化原則”。這里所說的不是形式上的最小化,它指的是通過對自然過程和格局最小的生態影響和干預,獲取最大的效益(比如說鑲嵌在自然基底中的紅飄帶)。
DOMUS:作為北京大學景觀設計學研究院的創始人和院長,您還是哈佛大學的訪問教授。請問您能夠整合中美景觀設計方法的差異么?
俞孔堅:中國的造園設計和藝術有著久遠的傳統,但這和景觀設計學差異很大。中國的景觀設計學基本上是個新的職業,仍舊需要更多的實踐來明確地定位。我把中國的景觀設計學(不是造園藝術)歸根于土地利用、城市建造、灌溉和耕作的生存藝術。我相信景觀景觀設計學不應該從以滿足貴族階層消遣為目的造園藝術中追根溯源。
我在哈佛大學設計學研究院所教授的課程對于我和我學生都是難得的經歷。這個工作室模式的課程由景觀設計學系和城市規劃設計系聯合舉辦,學生由兩個系各出50%。我們嘗試著打破文化和職業的界限,訓練年輕的一代規劃師和設計師,來應對全球化,使他們對文化變得敏銳,能夠在不同的文化中工作,發揮他們能夠跨界工作的優勢。
DOMUS:自2002年以來,土人設計已經榮獲8項備受矚目的美國景觀設計師協會年度設計大獎。2010年您所設計的上海后灘公園、秦皇島濱海修復和天津橋園則囊括了3項ASLA大獎,那么,您認為土人設計的作品最大的優勢是什么?
俞孔堅:土人設計作品的優勢在于它們生態上的完整性、對文化敏感的設計方法,以及對生態與當代藝術的整合。自從奧姆斯特德時代,景觀設計職業似乎都在為成為藝術還是生態科學之間掙扎。而我們實際上采取了折中的方法——生態的藝術(eco-art)。這么做的關鍵是通過具有革新精神的設計,尋求基于生態學的解決方案。如果是單一地關注生態,不進行任何設計和藝術的處理,會使得景觀設計師這個職業被忽視,得不到人們的認知和關注。要對文化敏銳并不是說將自己禁錮在傳統里,我們的目標是定義當代中國當代的白話和新美學。我們要體現當地特色,做優秀、漂亮的設計。
DOMUS簡介:
《Domus》1928年創刊于世界現代設計發源地之一米蘭,在長達81年的悠久歷史中,以其敏銳的視角、深刻的洞見,奠定了在全球建筑、設計領域的至高地位,見證并推動了世界現代建筑、設計及品牌的發展,成為一本設計界無人不曉的最具影響力雜志。
能夠被《Domus》報道成為所有建筑師、設計師、學者及產品品牌的極大榮耀。而在《Domus》的歷史上,更有眾多世界著名建筑大師曾在《Domus》擔任編輯工作,包括普利茨克建筑獎得主艾德瓦爾多·蘇托·德·莫拉(Eduardo Souto de Moura),英國建筑大師大衛·奇普菲爾德(David Chipperfield),鳥巢設計師赫爾佐格(Jacques Herzog)與德梅隆(Pierre de Meuron),以及斯蒂文·霍爾(Steven Holl),雷姆·庫哈斯(Rem Koolhaas)和讓·努維爾(Jean Nouvel)等。
秦皇島植物園鳥瞰
場地規劃平面圖
植物園入口,運用當地的青磚所做的當代設計
藥草園:用于中國藥用植物展示的一系列庭院
藥草園
棗園:場地原有的棗樹被保留了下來,游客中心繞棗樹而建
棗園
土壤軸:從巖塊、沙子到土壤,并種植有當地樹木和多年生植物創造了層次分明的植物群落
草本廊道:沿著蜿蜒的廊道生長著鄉土草本,該廊道是穿越公園的主要步道
果園階地:桃樹、梨樹、杏樹、核桃樹生長在依原有地形而建的階地
山谷:穿越人造山的人工山谷被用來展示附近山脈的地質紋理
山谷
亭子:受附近河岸常見的起重機所啟發,被設計用作遮蔭設施,可在為游客提供座椅的同時支撐蔓生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