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鳥天堂”靜候鳥歸巢

世博會廣東館一個以小鳥天堂景區為原型制作的互動場景吸引了全國游客的眼球

“小鳥天堂”改造效果圖。 資料圖片

“小鳥天堂”的鳥哪去了？近日有媒體質疑新會“小鳥天堂”景區不見鳥，多年來的環境污染和破壞，導致巴金筆下的壯觀景色已基本消失，正在進行的升級改造工程能否妙手回春仍是未知數。

　　今年元旦前小鳥天堂第二次升級改造的首期工程完工，又再次把這個話題推向風口浪尖，本報記者通過多方采訪，就此問題作一個全面審視。

　　門票暫免 船票100元

　　“站在日漸枯黃的大榕樹對面，看著日漸減少的鳥兒和因大力宣傳遠道而來的北方游客，我靠上前去弱弱地問了他一句：‘您到小鳥天堂來看什么呢？’‘來看個鳥！’北方游客重重地沖我摔下一句后，頭也不回地走了，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一臉委屈……”

　　這條來自一名新會記者的微博，搭配其多年來的照片作為說明，“這組照片攝于去年的‘三八婦女節’，也是小鳥天堂繼十年前改造之后要進行的第二次升級改造。這天是改造前最后一天向游客開放，記得十年前，在第一次改造前夕，我有幸參與拍攝小鳥天堂的專題片，片頭里霞光中小鳥漫天飛舞的壯觀景象就是那次所拍！”十年前的盛景如今只落得外來游客的不屑，甚至被網友稱為“少鳥天堂”，于是這名土生土長的新會人又發微博感慨：“十年前第一次改造，除了把鳥的天堂原始生態鳥林改造成游樂場式的人的樂園外，也創造了日接游客過萬的歷史紀錄。而這也造成了‘榕蔭褪去鳥聲絕’的窘局！”

　　這樣的“窘局”絕不是第一次改造的初衷，而直接催生第二次改造的則是2010年世博會上小鳥天堂的全國性聚焦。世博會“生命之樹”引發的關注和贊譽明顯帶來了壓力，同時也帶出了迎難而上的決心和行動。

　　經過長達半年的多次實地考察和多番科學論證和精心設計，華南理工大學建筑設計研究院項目組提交了《新會小鳥天堂規劃設計書》（二期）。去年“三八”節開始施工改造，2011年12月28日總投資達3000萬元的“小鳥天堂”升級改造首期工程竣工，放眼長遠的升級改造將逐步建成以鳥類觀賞為主題的生態濕地公園。

　　但是，鳥兒依舊少，票價卻飆升，有市民證實元旦開始價錢已由原來的30元升至100元。景區昨日回應，試業期間，小鳥天堂暫未收取門票。“但游客需購票經水路游覽，因為工程的規劃是擴大濕地保護的范圍，改造成水網”，“門票和船票是分開的，船票100元”。這意味著100元船票之外，游客今后仍需繳納門票，然而這個試業免費期限多長，景區未給出確定說法。

　　環境污染是主因上游水閘是關鍵

　　作為環保標志的小鳥天堂，主角必須要有鳥，否則就名不符實。所以小鳥天堂的保護，既要保榕樹正常生長，又要保“有鳥來巢”。目前的少鳥現狀究竟是何原因造成？

　　“300多年前，小鳥天堂是會城南面熊海中的‘島中島’，小鳥在這海邊小島食住無憂。100多年前，上游沖積淤泥和人為開發沙田，環繞這幾個海島的灘涂大片成陸，之后不久，海消失，海岸線南移到幾十公里的崖門口外。”回顧小鳥天堂的形成，新會文史專家林福杰認為，小鳥天堂建立初期環境與目前的生態環境已發生巨大變化。

　　“近20多年來工業迅猛發展，農田大量使用農藥化肥，環境受到嚴重污染，同時，人口增多、濕地大減，水鳥沒只能到30多公里外的崖門外覓食，但往返體力難支，只好遷徙到崖門附近或者沿途的農田里。”針對小鳥天堂目前的狀況，新會文史專家林福杰作出如是解釋，但是，讓小鳥天堂目前生態環境發生巨大變化的根本原因還不是環境污染，而是上游水閘的建成。

　　“1978年5月建成江新聯圍北街水閘，隔離浩大的西江水后，流入會城河及會城以南的水量銳減，水道萎縮，不少河涌慢慢成為排水溝，大大改變了原來生態，對天馬河中的‘小鳥天堂’非常不利。”林福杰解釋，“金牛頭水閘阻隔了天馬河與銀洲湖的直通，也有一定影響。雖然目前天馬村和景區全力改善小鳥天堂的小環境，但大環境已改變，小鳥天堂仍能維持至今天的局面，已屬來之不易。”

　　建議

　　理順發展與治污關系

　　“銀洲湖是新會的主水道標志，是‘母親河’，‘小鳥天堂’從形成的那一天起就依托它，與之息息相關。”林福杰認為，理順好發展與治污問題，就必須以保衛銀洲湖為底線。發展銀洲湖臨港經濟，應選擇低污染項目，不透支環境，以降低人與自然的矛盾。特別要保留小鳥天堂周邊一定數量的土地，如耕地的過度開發，周邊農田都變為工廠的話，沒有了濕地，對它就直接影響。

　　另一方面，則要繼續研究解決局部生態問題。目前，小鳥天堂的水環境問題仍較為嚴重，這也是二次改造所致力改變的。“恢復小鳥天堂與銀洲湖直接溝通，可能有助部分地解決問題，但如能適度開放江新聯圍北街水閘，疏通相關水道，會城河及以南的河道水量大為改觀，效果更好。又如繼續擴大小鳥天堂生態環境范圍，保持大量濕地。天馬水鄉建設要做好生活污水處理和農民住宅建設的協調統一。”濕地公園是目前保住小鳥天堂的良策，這個模式剛剛開始，成功與否需要時間的考驗，在近期出現大量質疑小鳥天堂改造的聲音背后，也有不少學者呼吁給小鳥天堂多一點時間和空間，靜候濕地效應的出現。

　　“不但要保住小鳥天堂，而且還需要出現更多像‘小鳥天堂’那樣的自然景觀，使小鳥天堂不至于成為絕版、‘標本’。”林福杰說，今天的銀湖灣是海邊，與小鳥天堂當年環境近似，最適合“鶴立淺灘”覓食，能否締造第二、第三個“小鳥天堂”？期望出現“深呂小鳥天堂”、“崖門小鳥天堂”。

　　門票升價不急于一步到位

　　“很多年沒去小鳥天堂了，那時候也還沒有景區，更不了解現在改造的情形。”在獲悉小鳥天堂的改造升級方案后，開平碉樓與村落申遺的高級顧問、首席專家張國雄教授認為，“從國家的規定來說，碉樓的門票也可以收到100元一位，但是當地并沒有這樣做。景點不一定是要靠門票收入，還有其他一些周邊項目的開發來配套，考慮到游客的承受能力，我認為小鳥天堂的提價不好一步到位。找準平衡點，逐步完善環境后再提價不遲，這是經營者應該考慮的一個問題。要讓游客覺得物有所值，游客是來看大榕樹和小鳥的，不是來看濕地，濕地是吸引小鳥回歸的手段，不是升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