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博物館擴建--專訪德國GMP建筑事務所中國總代表兼合伙人吳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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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19
來源:景觀中國網
日前,德國GMP和建研建筑設計研究院聯合體在有關改建、擴建中國國家博物館的國際招標中一舉中標。計劃中的這一新建筑將納入現有的中國革命博物館和歷史博物館,將于3年后建
日前,德國GMP和建研建筑設計研究院聯合體在有關改建、擴建中國國家博物館的國際招標中一舉中標。計劃中的這一新建筑將納入現有的中國革命博物館和歷史博物館,將于3年后建成,作為2008年奧運會的一個新亮點,并以其17.6萬平方米的展覽面積躋身國際規模最大的博物館行列。記者日前在北京專訪了德國GMP建筑事務所中國總代表兼合伙人吳蔚先生。
記者:國家博物館作為一個國家重點工程,其地位和位置是非常特殊的。你們是如何處理國博與周邊重大建筑(如人民大會堂、公安部)之間的關系的,能否就此問題深入探討?比如體量、色彩、材料選擇等方面?
吳蔚:當年設計國家博物館的張開濟大師曾經遺憾地對媒體表示,因為某些原因導致國博的高度不夠,柱廊的門簾高度非常高,但后面建筑則并非如此,因此導致天安門廣場上的建筑從空間上來說高度不夠平衡,人民大會堂相對高了一些,重了一些,而國博則相對弱了一些。當然,當時不需要很大的展覽面積也是一個原因。 而目前隨著百萬件展品的入駐,這一展覽面積必須加以擴充。因此GMP設計時希望重新找到當年大家期望達到的東西和兩個建筑之間體量的平衡關系,具體做法則是通過新加建筑中副檐的高度進行找平,這是體量方面的考慮和分析。
色彩是一個比較敏感的話題,至今爭議仍然很大。可能大家的第一想法是仍然采用琉璃瓦。在這一方面,GMP認為新的博物館不應該只是舊有建筑的維修改造,畢竟一大半面積是新的,而應是新的部分和原有博物館在真正意義上地有機融合。所以在材料的選擇方面,應該體現出新舊建筑的不同。在挑檐部分選擇了黃銅,有兩種,挑檐的斜面部分運用了拋光銅板,拋光銅板的運用在新的大廳空間和天安門廣場之間建立了一種巧妙的視線上的聯系。它的反射的作用使站在天安門廣場上的人可以通過它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大廳室內的人的活動,而室內的人也是如此,由此形成一種空間上非直接的聯系。屋頂上也部分運用了一般性的銅板,它在最初是金黃色的,經過氧化作用后會發暗,變成真正的銅黃色,與琉璃瓦的顏色非常接近,藉此求得色彩上的一致性,并在質感上形成一種微妙的新舊對比。
記者:這樣銅板的施工量會不會很大?如何面對節約用料這一敏感話題?
吳蔚:挑檐下部的斜面是拋光銅板,此外還運用了一部分可以氧化的普通銅板,相對一般工程而言,用量比較大,但在本項目中,銅的用量并不是不可控制的,造價上也是可以實現的。
記者: GMP是如何理解和處理國博項目中新舊建筑的關系的?
吳蔚:這可以從幾個層面探討。第一個是功能層面,新建筑可以說是老建筑功能方面的加強,展示功能同時存在于新舊建筑之中,新建筑沒有弱化和貶低原有建筑的展覽功能,這種功能方面的同等對待和有機分配是新舊建筑的一個契合點。另一層面則是空間上的有機結合。GMP在設計中把兩個庭院中間的建筑去掉以后形成了一個有屋頂的空間,這是一個新的人性化的聚合地,是我們設計中一個很重要的亮點。在這里,舊有建筑的四個立面成了整個博物館的展品之一,使參觀者不論從里從外,都會對這一建筑產生視覺感覺,從而使參觀舊有建筑都成為可能。將來也可能對舊有的墻體進行一些突出和強調,弱化新建筑的一些元素。另外一點是交通組織層面的聯系,它充分考慮了現有的北入口和西入口擔當主入口的作用。GMP方案是唯一一個將兩個入口連接起來的方案,這一點對促成舊有建筑和新建筑的結合也是比較成功的。
記者:在整個設計過程中,GMP認為難點在哪兒?設計者最大困惑是什么?
吳蔚:其實答案也就是剛剛提及的新舊建筑的關系處理,如何對舊有建筑進行改造,在什么位置進行改造,如何將新建筑融合到現有建筑中去,怎么保證整個建成建筑還是國家博物館這一基本形象,這是非常關鍵的。否則,不僅會對博物館,也將會對天安門周邊環境造成一種毀滅性的打擊。雖然當初國博的建成限于經濟條件和時間壓力稍顯倉促,但它依然具有自己在歷史上和建筑史上的地位,因此一定要考慮如何保護好它的問題。當然,同時也必須考慮如何把新建筑更好地融合進去,找到自己恰當的位置,并使國博實現其作為一個世界一流博物館的功能。新舊關系對設計者來說是一個必須處理的問題,但對未來的參觀者而言,如果他們不去刻意區分新舊建筑,而是把整個建筑作為國博這樣一個整體來看待,那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記者:在設計這樣一個大型項目的過程當中,設計者是否會容易陷入某種誤區?有沒有出現刻意回避或者刻意追求某種結果的現象?
吳蔚:GMP的國博設計團隊是一個很大的班子,包括中、德建筑師,還有和建研院的合作。在大家的討論過程中,不可避免要涉及的一個論題是如何引起大家對本設計方案的重視、興趣和深層次的理解。 這一點不僅僅體現在設計思維當中,也體現在圖面表示上。比如如果出于圖面干凈的考慮,作為擔負功能組織和結構承重功能的核心筒的紅色完全可以不必標記,但這樣就可以吸引大家結合圖紙對這一空間以及其他空間的功能進行深入地理解。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小小的技巧。
討論過程當中也曾經有人提出是否要靠標新立異的做法,以吸引評委和公眾的目光。GMP的絕大部分設計師對這一做法還是堅決拒絕的,因為大家堅信建筑的魅力就像一個人的魅力一樣,是體現在其舉手投足之間,而非珠光寶氣的華麗外飾之上。所以設計時GMP的團隊并沒有考慮要去如何迎合業主或者評委,而是關注如何處理好建筑層面的關系,比如流線關系和功能關系等,做建筑師應做的事情。
記者:在今天普遍彌漫的商業氛圍中,博物館的設計有沒有遭遇大量商業空間設計的要求?
吳蔚:沒有。國家博物館的業主對國博的品質以及氣氛是非常重視的。我們當時沿襲歐洲大型博物館的設計手法,在大廳周邊設計了一些小的咖啡廳設施等,引起了一些不安,擔心這種商業意味會有損國博的高雅品位。其實這些設施也是出于人性化的考慮,希望參觀者在勞累之后,有一個聊天、休息和放松的格調氛圍。設計時對這些場所的吸聲以及餐飲區域的空調處理都做了充分的考慮,并在方案澄清會上進行了仔細的說明。當然還有一些旅游紀念品的銷售場所設計,但都是控制在很小的范圍之內的。
記者:國博無疑是雄偉、莊嚴和高雅的,但同時它的博物館功能決定它又必須是親民的,我很想了解未來的觀眾在多大程度上參與或者影響了GMP公司的方案設計?
吳蔚:在這一方面,GMP并沒有進行一些針對市民的相關訪問,也沒有過多地征求非建筑界人士的意見,因為我們相信公司幾十年積累的設計經驗和對尺度的把握是有能力把方案做好的。實際上,設計團隊已經把參觀者或者市民的感受作為最關鍵的設計因素考慮到設計之中了,這一點在大廳的人性化設計中就可以充分體現出來。再如方案中的“點狀到達”設計,某一位對宋朝歷史感興趣的參觀者大可不必經由宋朝之前的歷史后才能夠到達目的地,而是可以經核心筒有針對性地以最短路徑直奔主題,避免了徒勞與不必要的奔走。
記者:對于博物館,大家普遍認為原建筑的門廊入口是很有特色的。目前也有一種很大的爭議,認為GMP公司方案的缺點是“原有建筑破壞大,特別是入口前院的門廊空間和南北兩庭院以及其后裙房是敗筆”。GMP目前的設計對門廊是如何處理的?做出這樣的處理是出于怎樣的考慮?
吳蔚:這一點我們在報章上也見過相關的報道,但需要澄清的是,GMP 的方案對西面的門廊基本沒有進行任何改動,保留了原有的形狀。GMP設計方案中的入口完全是一個大面積的無框玻璃,退到了較后的位置上,然后才是新大廳的入口。這種做法實際上拉開了新建筑和舊有建筑之間的距離,把門廊原有的建筑形式包括空間結構完全地保留了下來。這一點從方案的門廊透視圖中就可以看到。門廊的材料和基本感覺等也都沒有改變,只是從西入口看進去時,隱約可見后面有新的內容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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