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抒性靈——與著名藝術家艾未未的對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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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2-30
來源:景觀中國網
[center][img]http://www.landscapecn.com/upload/news/20041230124532178.jpg[/img]接受記者采訪 [img]http://www.landscapecn.com/upload/news/2004123012454246.jpg[/img]手持相機拍不得,東湖美景入眼來[/center]
[center][img]http://www.landscapecn.com/upload/news/20041230124532178.jpg[/img]接受記者采訪 [img]http://www.landscapecn.com/upload/news/2004123012454246.jpg[/img]手持相機拍不得,東湖美景入眼來[/center] ●時間 12月20日 ●人物 艾未未 ●采寫 楚天都市報記者周潔 ●通訊員 許開強 ●攝影記者 葉茂林 ●資料照片提供艾未未 [B]人物介紹[/B] 1957年8月28日生于北京,當代中國實驗藝術的領軍人物,“中國藝術文件庫”藝術總監。1988年,成功地在美國舉辦了《舊鞋、性安全》的藝術展,這是中國人在海外舉辦的第一次觀念藝術展。回國后,主編出版我國第一套前衛藝術刊物《黑皮書》、《白皮書》、《灰皮書》。 [B]對話背景[/B] 艾未未,艾青之子。老百姓知道這個名字,多半與他是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的副導演,2008北京奧運會“鳥巢”(國家體育館)中國顧問有關。雖然是詩人艾青之子,艾未未卻不喜歡抒情,他擅長的是顛覆:推倒既成的標準和藝術的樊籬,也包括他自己,比如放棄北京電影學院的學業。 12月18日,在洪山禮堂,湖北工業大學藝術設計學院聯合省內10余所大學,邀請艾未未作了一場題為“當代藝術設計理念及文化”學術報告會,展示了艾未未從1983年~2004年20余年間的藝術創作和建筑設計作品,贏得一片喝彩。20日,在東湖賓館,記者與艾未未進行了一場對話。 [B]逆向思維,奇[/B] 周潔、許開強(以下稱“問”):你在洪山禮堂做的學術報告很精彩,幻燈展現出的那些藝術作品讓人耳目一新,可也有人說“看不懂”。 艾未未(以下稱“艾”):一件藝術品不需要太多的象征、隱喻或者暗示,黑夜你看得懂嗎?天上的白云、東湖的波濤,你看得懂嗎?它們不是也很美、很動人嗎? 問:那你追求的是什么? 艾:建筑的原始美與韻律感。 問:你是學美術出身,如何搞起了建筑設計? 艾:(笑)其實你們都讓那幫建筑師給蒙了。你小時候搭過積木嗎?那就是建筑。 從紐約回到了北京,我的藝術實踐的觸角才開始延伸到建筑、雕塑,以及城市規劃等領域。許多作品是在人家做壞了后,我再去救火,獲得了一些聲譽。如果沒人請我,我什么也不是。 問:你在建筑、雕塑、繪畫、攝影、影視等領域,均有斬獲,可否給自己各項目“火”的溫度排個序? 艾:(笑)就像開水一樣,它不知道自己多燙,只有別人把手伸進去才知道。 問:你覺得你的與眾不同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艾:善于逆向思維,習慣性地懷疑所有既定的概念,打破人們長期默認的某些事實。 問:你的藝術作品,多通過打散重構表達了對權威和傳統意思的消解與忽視,審美被擱置;但在你的建筑設計作品中,暴露了唯美的傾向和極簡的功能主義。 艾:有人說我是建設的破壞者和破壞的建設者,實際上是對我作品工作性質的簡單描述。我只在乎自己的想法,建筑是功能性的東西,設計建造要有針對性,所謂的唯美不是我的理性選擇。 問:多次在著名高校演講,依你之見,目前國內大學藝術設計教育最大的缺陷在什么地方? 艾:體制太僵硬,缺乏靈活性。應該更加積極地邀請社會上知名學者參與教學,允許學生思想自由交流,沒有交流就不能優化自己。另外,國內大學藝術設計專業硬件設施也不到位。 [B]中途退學,怪[/B] 問:如果說西方的現代詩人是喝著波德萊爾的乳汁長大,那么中國的現代詩人受過艾青影響的也不少。你父親對你影響多大? 艾:基本沒什么影響。我出生后不久,父親就被錯劃成右派,全家隨他到了新疆。唯一感覺就是覺得名利都是非常無恥的東西。 問:在新疆是怎樣一種生活? 艾:在新疆生活的18年,我家有很長一段時間是住在一個地窩子里,很艱苦。 問:有沒有讓你感到快樂的事? 艾:一年吃一頓肉。過年時蒸玉米發糕,在里面放一點糖精,這讓我高興不已。 問:近年有沒有回新疆去看看? 艾:5年前回去過一次。我們住的房子只留下一個坑,有點像沙漠中故城的感覺。童年伙伴也變得衰老木訥,看著心里充滿蒼涼。 問:艱難困苦走過,怎么不珍惜在北京電影學院的學業,而選擇中途退學? 艾:1981年從北京電影學院退學,大多數人都覺得我“肯定有毛病”。 問:難道不是?北京電影學院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殿堂。 艾:退學是因為我想去美國學習,因為我在北京電影學院找不到自信。其實,我在電影學院的成績很好,1979年春天,第一屆“星星畫展”開幕,我的作品參展,轟動一時,還被藝術界稱為新時期中國第一次先鋒主義作品的展覽。 問:在美國生活的12年,是怎樣的一種記憶? 艾:放任自己,就像一顆自由的灰塵在那里飄。 問:你的同學張藝謀、陳凱歌都成了大導演。而你曾經參與拍攝的《北京人在紐約》,也非常成功。會不會把你在美國或者新疆的生活拍下來? 艾:(笑)拍電影是我想做的,但拍什么題材,什么時候拍,要等做了才能說。想得太多、欲望太多,到時候什么都做不好。 [B]國際合作,誠[/B] 問:仿佛一夜之間,你走進了普通老百姓的心里。作為2008北京奧運會“鳥巢”(國家體育館)中國顧問,你顧什么,問什么? 艾:(笑)我的任務是無所顧忌地提出批評意見。其實成為“鳥巢”中國顧問前,我甚至連“鳥巢”設計者赫爾佐格和德梅隆是誰都不知道。只是他們需要一個人,不能只懂中國,也要了解西方,剛好我合乎條件。 問:就這么簡單?作為國家體育館的中國顧問,肩上擔子的分量可想而知。 艾:我愿意做有挑戰性的工作。 赫爾佐格和德梅隆是世界上最好的建筑師之一,其專業水準和敬業精神世所公認。赫爾佐格說過的一句話,令我很震動:建筑是誠實的,建筑師就是要為一個誠實的建筑而努力。 [B]家居生活,簡[/B] 問:作為著名的設計師,可否介紹一下,你自己住宅的設計心得,讓我們看看你的樣板房? 艾:(笑)我的家不是你的樣板房。房子是磚混結構,清水墻,只是在磚縫之間勾了一些線。客廳沒有沙發,沒有電視,樓梯沒有扶手,連地板都是水泥的…… 問:等于沒裝修? 艾:這有什么不好呢?家庭裝修最重要的品質是自尊,你是享受裝修,而不是給他人或自己展示裝修。 問:你是藝術家,不裝修也許是一種“酷”。對于普通人來說,把自家的房子裝修好一點,自己住得清爽一點,有什么不好。 艾:我不是耍酷。貧窮簡單不是恥辱。為什么要設計,為什么要人家怎樣我怎樣,你把自己的房子裝得像宮殿,自己住在里面像個客人,那生活的快樂、趣味在哪里呢?很多人在裝修時,個人主張很廉價的,或者沒有了個人主張,這是一種不自信。量體裁衣,適合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 問:什么是你的生活“寶典”? 艾:誠實、簡樸、充滿個人樂趣地生活。 [B]城市設計,和[/B] 問:您去過國外很多地方,他們到底對人居環境和自然環境之間的溝通是怎么做的呢? 艾:盡量保持成原始的狀態。 問:那怎么體現設計、規劃的精神? 艾:為什么要設計呢?真正的自然,我覺得是不可能被人給設計得更好的。人類,特別是東方人,帶有中國所謂的文人色彩的想法,對每一個東西,一石一草一木,都習慣經過“我”修整。我們怎么理解外界,馬上就體現到我們怎么樣去對待外界,怎么去改造、創造一個環境。 問:城市是現代化的產物,設計改造意味著進步,那是社會文明的象征。 艾:自然之綠本身是最強大的一個藝術符號。從一些圖本上找到一些范例,再按照這個尺寸來做,結果就把本來是一個很活的生態給做成一個沒有什么靈性,完全僵化的狀態。 人和自然的和諧上,中國有很深的傳統,但是在今天的規劃當中,這一切好像都沒有了。你看我們很多城市,包括一些比較落后的地區,做了許多大型的廣場,都用花崗巖來做。綠化帶邊一個“不準踩踏”的規定,人為地將人與自然割裂開來。造價高不說,可對百姓有什么用呢?它遠沒有原來那個給牛喝水的一個池塘,給人喝水的一口井那樣來得舒坦。在國外很多道邊的綠色地區,人們可以自由進出,去野餐,談情說愛,帶著小孩玩…… 問:那你推崇的藝術化的自然是怎樣的? 艾:談自然,不只是說沒有經過人碰過的才叫自然。作為一個概念,城市本身也有相對更自然的城市和不自然的城市。我推崇的自然的城市是,人的意志不受規劃的限制。 問:城市自然生長,或許會產生混亂? 艾:但它比一個規劃得不好的城市要好。因為在自然生長的過程當中,它是在局部地滿足了人群的需要,是人民的城市!人是暫時的,而江山是永久的,現在的我們不要把未來給設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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